或许是二年级下学期的关系,老师要求我们读书的口气比上学期重了不少……虽然我不在乎这事,但我多多少少还是对于我毕业之后要干什么做了一下思考。
要考大学还是不考大学?不考大学要去哪里?考了大学之后要干什么……这些出路问题,身为高中生的我还是有想过的。
而既然都已经想到这里了,那就稍微往后面延伸一下好了,未来我要干什么?
结算一下我目前拥有什么,从八岁练到现在的武术,具有阳气,还有一把吸血鬼身体做的剑……妈的,这些东西拿到社会上有什么卵用?难道要当保镳吗?还是顺着现况去除妖算了,但是现在有行影团了,我觉得是做不成。
而之后加入行影团虽然也是选择,但是我之前都已经义正严词、二再而三地拒绝团长贺清玲的邀约,所以加入好像太……等到真的走投无路不会在乎面子的时候,就加入吧。
结论,现在不需要想这个。
总之,经过三个礼拜又多一点,学校生活再次回归。
「你听说了吗?阿慈寒假去旅游,结果被妖怪攻击受了重伤。」
在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前,我们的班级在学校大礼堂就定位时,附近同学的谈话传入我耳朵。
顺带一提,「阿慈」是我的同班同学,没讲过话就是了。
「啊啊,妖怪啊,最近因为妖怪害我寒假不只晚上不敢出去,就连早上也最后只去家里附近便利商店。」
「反正你就是个宅男,不出门也没差吧?」
「去你的!」
我整个寒假都在练功,过了一整个十分封闭的三个礼拜,对于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是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现在妖怪伤人的事件越来越多了欸,感觉好恐怖。」
「真是的,真不知道行影团在干什么?」
「还办什么面试……是不是不想让太多人进去知道他们其实相当无能啊?」
真火大……光听了就觉得火大。
而现在因为有很多的抑制因素,加上我本身就擅长忍气吞声,所以心里烧着火,身体依然无动于衷。
不过,我倒是可以理解。现在各处都传出妖怪出没的消息,要是我没带上莉莉丝,而且没有接受米莉的吸血鬼招式练习,我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地方也会怕得要死。
不过为什么最近妖怪会突然出现那么频繁?以前虽然本来就存在,但是也没有三不五时就跑出来。
具陈夜祥的说法,妖怪就算需要补食人类,也是会考虑利弊的,要是直接冲上街攻击人类,补食是补的到,但是风险真的太高,很容易丧命,所以以前的妖怪通常都抓落单的人下手。但现在真的不知为何,它们开始什么都不管,就冲出来吃人……是遇到什么原因吗?
「话说你知道刘宇翔他……」
「谁啊?」
「我们班的啊,那位那位。」
「喔,想起来了,陈夜祥的养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你也真是的,虽然他表现不突出在班上的存在感不高,但也都当快两年的同学了,没记住他名字说不过去吧?」
这里我就要为那位没记住我名字的同学说一句,我都在这班级快要两年,我还有三分之一人的名字叫不出来。当然,他们两位包括在内。
还有,你们在谈论别人时,能不能不要让正主听到?
「啊你说他干嘛?」
「喔,他最近不是经常和贺清玲说话吗?」
「啊啊,那位团长大小姐。」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在交往?」
「有可能,但我觉得不太像。你看现在贺清玲的身分是什么?他可是伟大的行影团团长,接近她应该还有……原因吧?」
刚才旁边有一道稍微高亢一点的笑声,稍微压过他们两个的声音,但是无访。
「诶?什么原因?」
「白痴!这都想不到!当然是让自己加入行影团的机会增加啊!现在行影团的面试不是很难吗?」
「喔,对对,不过那算是面试吗?」
「怎么说?」
「因为那除妖部队行影团所谓的『面试』,并不是什么武术技巧或者是体能测试,而是像一般公司一样面试官问话你回答的那种面试。」
「诶!明明是除妖部队的说!」
「对啊,我怀疑那只是贺清玲自己看顺眼才让他加入的仪式吧?」
「难怪刘宇翔他要接近她……不过贺清玲是『接近』就可以加深关系的人物吗?」
「恩,好像也不是……啊,他是陈夜祥的养子,难不成是靠这个?」
「喔喔喔,我记得陈夜祥他也有教贺清玲那班的历史课,这有可能……」
「恩恩,依靠『我是你的历史老师』身份,来送自己养子进去,顺便也把自己给带进去。」
「可是,行影团不是政府级别的团体吗?一个师生关系能够做到吗?」
「说不定陈夜祥对着贺清玲边土下座边说『让我和我儿子加入,我就不当妳历史』。」
「陈夜祥那副邋遢的样子土下座啊……有点想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距离他们两位不算近但也说不上远距离的我,直视着典礼即将开始的前方讲台,双手拳头全力握紧……
火大!
「好了!典礼即将开始!同学给我安静!」讲台前的教官对着台下学生们喊道。
声音被这一吼压下不少,但也还是有许多稀稀疏疏。
过了几分钟,在一旁就位完毕准备妥当的管乐队,突然吹起本校独特的典礼开始旋律,这旋律与一些来自学生的略大吵杂声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
在闻知此音,全校师生一起起立的时候,我的内心产生了负面邪恶的想法。
──要是这时有类似巨蜥的大妖怪冲进来,情况应该相当精彩刺激吧?呵呵。
就这样,忍了一个早上的怒气,开学典礼总算是结束了。
而在开学典礼这种大家都在的场合,根本找不到发泄怒气的方法。我很少生气,扣除抱怨那种不算,要我动怒其实相当不容易,而要是真的动怒我也只是会将回家打沙包的时间延长而已,但现在在礼堂里起不了身,又不能直接抓起旁边同学开揍一顿,如果这么做应该不只是记过那么简单。
啊……真的,要是能够直接将这礼堂举起再重重摔下话……
不过说来奇怪,我们开学典礼是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这名为「开学典礼」的正是流程应该是起立、奏乐、跟着校长宣示和礼毕这几个步骤吧?若我把这次出意外迟未开始的那些时间加上,也就只有一节课而已,但这次典礼却开到中午,这是为什么?
算了不管,反正台上师长的吹眠术也有压制怒气的作用,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
而不知道是不是完全算计好,再正式宣布典礼结束时,中午午餐时间的钟声刚好响起,我们也随着钟声解散。
而我今天不打算回去班上吃营养午餐,我趁大家各自散开各自从各礼堂出口离开乱成一团时,我快步越过人群,往事先找到坐在那里的贺清玲,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有话要问你。」
于是乎,我们两个人脱离各自班级,来到福利社前面的桌椅坐下。
「你自己找我说话还真是难得,平常我们都是路上碰到才会讲话,而且都是我先开头的。」贺清玲将吸管**在福利社里买的养乐多里,小吸了一口,说:「想要加入我们了吗?随时欢迎喔。」
「不用。」
那是我走投无路时候的事。
「这样啊,真是可惜。」贺清玲不带任何惋惜地笑了笑,问:「你要问我什么问题?还特地找我。」
我可不打算闲聊,单刀直入的问:「妳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是问我课业的事?还是问我未来的事?」贺清玲笑反问。
「妳懂得。」我边撕开福利社面包的塑料包装,说。
「如果是关于行影团的事,我会这样回答。」贺清玲说:「没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真的吗?」
「没错,虽然妖怪最近经常没来由冲出来攻击一般民众,但我们已经加强巡逻,然后我们也在倡导晚上不要走人少的地方,将事态发生率压至最低……但依然还是有民众死去,这我会想办法,不用你担心,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
那我应该担心的什么事情?
这句话从我内心冒出,但却没问出口。
「你难道不在乎别人对你们的看法吗?」
「完全不会。」贺清玲果断回答。
「为什么?你们是在为人民做事,但却依然受到他们的批评……」
「要是我会在乎这件事情,我早就不做那种事,乖乖的去当一名青春女高中生了。这跟保家卫国军人相似。在和平时代,军人的存在总是被大众认为没有什么用处,但要是战争真的爆发之后,为大众奉献生命、奉献一切的,正是军人。」贺清玲说:「要是大家都会在乎其它人眼光,就不会出现愿意站出来牺牲的『笨蛋』。」
「……」
平常我应该不会多管闲事,但为什么对于这名与我同龄的少女贺清玲,我会为她生气,会像现在这样特地找她关心她的近况,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或许是知道的……
尊敬。
虽然我不能够体会她的想法,应该说本质的我根本不想要拥有那种饱受批评却还要为批评的人付出这种想法,但我却非常敬佩她能够抱持着这种想法,就算在大家都把口水吐在她脸上,她依然还是微笑地拿纸巾擦干脸,然后继续向前迈进。
明明和我一样都只是高二生,距离却与我那么遥远。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领导人格魅力,她底下的团员才会对她如此敬佩,像上次我稍微依据苛薄话,就惹得他们全部差点对我刀刃相向。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会想要站出来呢?」我问。
贺清玲笑了笑,俏皮的回答:「因为成为『神力女超人』是我的梦想喔。」
听到这话的我,嘴角忍不住失守,哈哈大笑了起来。
之后,我们就坐在福利社前吃着自己买的午餐,然后听着贺清玲她对于她上司的抱怨之后,在午休预备钟声响起之时,两人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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